1990

大家都在找新路

這一年,東西德統一,台灣也成立國家統一委員會。

台日股市都狂跌,錢潮逐漸退去,但錢流仍在世界各地流竄。

主張財政緊縮、民營化與市場自由化的新自由主義大行其道,
這套「休克療法」卻為日後全球貧富差距拉大、民粹主義崛起,埋下伏筆。

Story 1

暴富夢醒之後

泡沫終於破了。

隨著日本股市在1990年1月創下歷史高點後往下急流,
台灣股市也在2月創下盤中歷史高點12682點後狂洩,
再碰上波灣戰爭爆發,油價上漲,台股到了10月狂跌只剩兩千多點。
直到30年後的2020年,台股才突破萬二門檻,2021年持續往萬六狂飆......。

這年陳淑樺的「夢醒時分」成為台灣唱片史上第一張破百萬的專輯。股市8個月跌掉1萬點,股民也從暴富夢中痛醒。

大起大落的台股


收盤指數
Story 2

做個不一樣的
總統

當台灣社會終於從錢潮的躁動中逐漸沈靜下來,台灣政治則暗潮洶湧。

3月21日,李登輝在國民黨內「主流」與「非主流」政爭中勝出,被國民大會選為中華民國第八任總統。

同時間,中正紀念堂廣場坐滿來自各地的抗議大學生,提出「解散國民大會、廢除臨時條款、召開國是會議、提出政經改革時間表」四大訴求。

欠缺在黨、政、軍的淵源與威望,李登輝過去兩年一路風雨中走來,已愈發自信。然而他是否能順利帶領國家進行民主改革大業?當時社會上有許多不同的聲音。

有人形容他是一個極為單純、坦率的人,融合了學者、宗教家和軍人的個性。也有人認為他玩弄權術、擅權霸道。

太陽花之前,
有朵「野百合」

3月21日當天,甫當選總統的李登輝,接見這次「野百合運動」的學生代表,承諾召開國是會議,啟動改革。

Story 3

製造業:打造不一樣的競爭力

男女主角雙雙從咖啡館出來,遇到滂沱大雨,男主角怎麼使勁,雨傘卻卡死撐不開。女主角問了一句︰「Made in Taiwan(台灣製)?」

這是1987年的美國電影《致命的吸引力》的一幕︰台灣製的雨傘品質差,用兩下就壞。當時在外國人的眼中,MIT曾是低價的代名詞。

但面對中國大陸的競爭,台灣在低價位市場已無生存空間。力拚創新研發、自有品牌、行銷通路,成為台灣企業走向高價、進軍國際的必然趨勢。

長春集團共同創辦人林書鴻


「幾百萬研究經費就花嘛!要看你們有沒有把握,不是看公司。」

石化界也有愛迪生

在台灣石化業者口中,只要一提及R&D,所有人便立刻想到長春石化的林書鴻。

時年62歲的林書鴻,個人最得意的研究成果,莫過於嘗試一千次實驗才成功的尿素膠。36年前,他在家中廚房灶上撘起架子,擺上玻璃器皿,就開始長達兩年慢慢用手攪拌的歲月。

戲稱自己像愛迪生不斷想點子的林書鴻,當時看準台灣合板業將因鋼鐵、建築等行業的需求而蓬勃,具防水性的尿素膠接著劑必然會被大量採用。

事後證明這項產品在12年間無競爭者加入的情況下,為長春打開利潤之門,純益率幾達50%。

裕隆集團執行長嚴凱泰


「經營裕隆,有如跳沙坑,跳一步,站穩後才能再跳另一步」

少主接班,改造老企業

那一年,25歲的嚴凱泰在高速公路上,飛駛著紅色飛羚跑車,直奔裕隆汽車三義廠。「我們必須速度要快一點,我們已經很久沒動作。」

半年前從美返台,接手裕隆汽車的實際經營,嚴凱泰同時扛著裕隆汽車37年的歷史積蓄──163億元帳面資產、35%的低負債比率、隱藏在3000多名員工中的菁英人才。

「未來的裕隆沒有一人秀,只有團體秀;未來的裕隆也只有一個裕隆派。」加班後打籃球打到脫水,然後去吃冰,是嚴凱泰最快樂的事,他將如何帶領比他年長許多的裕隆重新上路?

Story 4

服務業:施展不一樣的吸引力

前一年,服務業產值佔GNP比例首次過半,成為帶動台灣經濟成長的主力部門。

個人所得7000美元的消費潛力,催促著零售、餐飲等消費型服務業蓬勃發展。

每年8.7%的成長率,點燃了無窮商機,更引來方向與品質的思考——如何為設計、研發型服務業催生,以支持製造業的升級?如何在消費型服務業量的成長中,揉入體貼消費者的心意?

超商霸主向第1000家衝刺

統一超商5年前開始轉虧為盈之後,即以每年約達100家的開店速度,火速佔領國內便利商店的最大領域,並平均以超出60%的營收成長率成長。

它成功的最大原因,是掌握到繁忙的現代人對時間便利的需求,也可以說,它賣的是時間

2021年,統一超商第6000家店,在高雄鳳山誕生,也是第一家綠建築小7。

台灣服務業最夯的一條路

中山北路是走在台灣服務業最先端的一條大道。

這條台北市第一條寬廣的林蔭大道,曾經出現台灣第一家五星級觀光飯店,第一棟出租辦公大樓。

中山北路,在褪下殖民地式舞國酒女的風貌後,重新站在國人面前的,是代表現今台灣強大經濟力的資訊業、服務業、金融業……。

Story 5

台商尋覓投資「新大陸」

這年初,台塑董事長王永慶準備斥資1800億台幣,到中國大陸投資石化園區的「海滄計劃」,在政府的阻止下踩了煞車。

在王永慶之前,台商其實已經燃燒了廈門
每10個赴大陸投資的台商,有3個選中廈門;每10塊丟進大陸的台灣資金,有5塊流進廈門。

8月底前,在廈門批准成立的台資企業已經有367家,總投資額近10億美元,居全大陸之冠,每天還有數百名台灣企業人士湧進。

Podcast 好好說那年 1990大家都在找新路,台商前進「新大陸」|羅祥安(捷安特-巨大集團最高顧問)

「好好說那年」歌單

台商不僅炒熱了大陸的房地產,吃貴了大陸的石斑魚,令許多當地人氣結的還是許多台商玩女人、搞色情的案例。

跨海遠征勞力充沛、便宜的彼岸,台商找到了新的機會點,也撒下了可能引起誤解、不滿的種子。

台灣投資大陸熱,到2002年高峰後開始下滑


鏡頭下的台廠@廈門

Story 6

打造不一樣的
國會

國會是當時改革的首要目標。

從1987年當選民進黨的增額立委起,朱高正號稱是「國會第一戰艦」,第一位跳上議會桌子,在立法院演出全武行,躍上國內外媒體版面。

他說最心儀孔子、孟子,卻也是第一位在議事桌上把倫理觀念踢落一地的人。

朱高正


「我來立法院,就是要鬧。我是要鬧得讓老百姓的權利能夠愈來愈得到尊重。我是要愈鬧,鬧得我們民主政治愈有進展。要鬧,而不是胡鬧,這就是一個辯證法。」

當年他們都是立委,都想改革國會

1989年底的立委選舉,是台灣第一次有兩黨競爭的國會選舉,也是國會全面改選前,最後一次的增額立委選舉。

《天下雜誌》特別邀請四位新科立委:國民黨的趙少康、丁守中,以及民進黨的陳水扁、林正杰,試著為如何建立良性政黨競爭規範,指出具體可行的做法。

  • 陳水扁


    一個民意代表或縣市長,他們有沒有跟利益團體掛鉤,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事,有沒有非法關說,根據我過去議員生涯的經驗,有兩種人最清楚,一個是政府官員,一個是記者。

  • 趙少康


    選票當然是重要的,但是選風不良卻是關鍵。你說他是金牛——他不在乎,關鍵在他的選民們不在乎,罵了半天,他對選民施以小惠,照樣高票當選。歸根結底,選風在選民。

  • 丁守中


    制定相關法令外,在選舉過程上,也應該要有一些配合措施,譬如說,要減少金權污染的話,競選就應開放公共電視,不必讓市民頂著大冷天在街頭聽政見。攝影機就像一面照妖鏡,議員也不敢有偏頗情形存在。

  • 林正杰


    全世界只有我們有監察院來管風紀,但沒有人說台灣的風紀好;現在監察院、調查局都不管用。我們整個國家機器看起來沒有自律的功能,再成立多少機構,只是火車多掛一點車廂。

  • 陳水扁


    一個民意代表或縣市長,他們有沒有跟利益團體掛鉤,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事,有沒有非法關說,根據我過去議員生涯的經驗,有兩種人最清楚,一個是政府官員,一個是記者。

  • 趙少康


    選票當然是重要的,但是選風不良卻是關鍵。你說他是金牛——他不在乎,關鍵在他的選民們不在乎,罵了半天,他對選民施以小惠,照樣高票當選。歸根結底,選風在選民。

  • 丁守中


    制定相關法令外,在選舉過程上,也應該要有一些配合措施,譬如說,要減少金權污染的話,競選就應開放公共電視,不必讓市民頂著大冷天在街頭聽政見。攝影機就像一面照妖鏡,議員也不敢有偏頗情形存在。

  • 林正杰


    全世界只有我們有監察院來管風紀,但沒有人說台灣的風紀好;現在監察院、調查局都不管用。我們整個國家機器看起來沒有自律的功能,再成立多少機構,只是火車多掛一點車廂。

Story 7

最後的淨土,是否該開發?

4月間,總統李登輝建議應以產業東移提升花蓮人的所得,為平靜花蓮激起陣陣漣漪。

在美麗與開發之間,花蓮這塊未經琢磨的璞玉,將重蹈西部發展的舊路,抑或成為東方最耀眼的明珠?

從中央決策單位到地方人士,紛紛為花蓮未來的發展,思索新的遠景和平衡。什麼樣的花蓮,對地方、對全台灣,具有最大的意義及價值。

證嚴法師


「花蓮有青山、綠水、藍天,可說是國家的門面。我很喜歡花蓮的樸實,台灣只有花蓮是最後一塊淨土,很漂亮,值得我們愛,值得我們保護」
Story 8

威尼斯金獅獎
首位台灣導演:
侯孝賢

在華人世界裡,只有侯孝賢才能拍出我們的此刻,拍出我們的現在......,
中國知名獨立電影導演賈樟柯說。

外省家庭第二代的侯孝賢,大學畢業後就獨自從高雄北上打拚,曾做過電子裝配員、電算機推銷員、
也當過場記小弟,每月領取微薄工資,日後他也因此很關心弱勢議題。

1989年,侯孝賢執導的《悲情城市》,獲得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獅獎,是第一部獲得該榮譽的台灣電影。

獲獎之後,為了改善急遽惡化的台灣電影產業,侯孝賢咬牙辦起「私塾」:
和攝影師杜篤之、錄音師廖慶松合作蓋一間錄音間,試圖提升電影配音的技術水準;

1990年6月起,更在台北市信義路租一間公寓,和一批年輕人成立工作室,共同為一灘死水的電影界練就新人才,發掘新題材,建立新的播出管道。

「我今天有機會,因為我一直咬著牙堅持下來,」侯孝賢強調。在電影界由基層工作幹起的十多年經歷,為他的娃娃臉染上強烈的自信色彩。

看更多
1990年的天下報導

走過狂飆的80年代,
經濟開放了,政治解嚴了,社會也解放了,
舊有秩序消散中,駛進了90年代
面對更多的未知與變動,台灣將迎接什麼樣的挑戰?

嗨,我是天天!

「主流」與「非主流」是指什麼?

天天告訴你